眼看着李弓之眼睛又红了，温辞莫名有些烦躁，停顿片刻还是接着说道：“我真的不记得了。”

“不如你来说说？”

温辞微眯了下眼睛，眉头也跟着一皱，嘴角也不再刻意抬起，整张脸上在出现了一瞬间的烦躁之后，就剩下了整片空白，

好像任由李弓之来书写或定义两人的关系。

好像只要他说，温辞就会信。

眼前人嘴唇微掀，温辞甚至能看到他湿滑的舌尖抬起又放下，可就是没听到声音。

不是没有声音，李弓之只是不知该说些什么。

说他们曾是一起长大？

他是自己兄长？

是爱人？

那两人又是如何走到如今这般地步的？

李弓之本已做好了要将人求回自己身边的准备，却发现那些美好或糟糕的记忆只有他自己还记得。

温辞如果想离他而去，甚至都不需要做什么努力，只需顺其自然就可以任凭自己消失在他的世界，毫无留恋。

想到这里的李弓之突然慌了，

连忙下了床榻，走到温辞身前，仰头看向那双深邃的眼，竭力掩饰的慌张与他暗暗咽下口水的声音一样，极为明显。

本不打算继续追问的温辞，忍不住期待起来，直直地盯着那双仰望着自己的眼睛，

晶亮的犹如黑宝石般的眼珠内有一个小小的自己，正期待而又忐忑的等待回应。

“我、我是你、是你......”

慌张的李弓之想了许久，觉得什么词都不对，该怎么形容两人的关系？

突然，他灵光一闪，眸色一亮，“我是你......”

直白而羞涩的吐露心声，“是你娘子。”

温辞眉心一跳，下意识在心中暗叹，李弓之啊李弓之。

[我这可不算撒谎，你让我唤你相公的，还叫了好多遍的。

]

“咳”

温辞俊俏的老脸一红，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尴尬，没想到自己之前那么浪。

此时这小皇帝一本正经的样子，也太过好欺负，温辞心念一动，脱口而出，“那你叫我什么？”

这堪称一模一样的话，引得李弓之一阵难受，眨了眨眼睛，将那股酸涩的感觉往下压了压，才低低地回道：“相公。”

这话好似在嗓子里囫囵了好几遍，最后才随着浓浓的鼻音一道发出，透着一股子亲昵。

话音刚落，李弓之便扑到了温辞怀里，将脸藏在了他结实的胸前。

可被他一扑的温辞却陡然一颤，紧接着，就像被抽了筋的龙王三太子，整个人瘫在了原地。

温辞像是接了一只浑身是刺的刺猬，反手就将人扔了出去，同时自己向后一退。

李弓之瞪着杏眼，正要说话，就见温辞两颊紧绷，死咬着牙，最后还是控制不住，“噗”

的一声，喷出一口鲜血，摸索着扶上窗框，颤抖着瘫倒了下去。